【日影日】答案 04

        一步步躍動的步伐，胸口上下起伏、肌肉微微顫動，吐吐吸吸，肺腔的空氣盛滿冬日的夕陽餘溫，由內而外的暖意漸漸擴散至全身，義大利的冬天與宮城抑或東京相比，可以說是溫暖的過了。

        在這每天相同的慢跑路徑上，熙熙攘攘人群少了許多，讓整條路線寬廣不少，隨著夜幕低垂，鄰近街旁橘赭的光暈燈飾一顆顆亮起，呼出的濕氣以一定的速率先是凝結成一團白霧隨後又散開，奔馳下周遭所有的一切在眼前都揉合成馬賽克的橘黃片段呼嘯而過，影山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了幻覺，這跟以往每次去大阪日向與自己一同慢跑時的情景竟有幾分相似。

        那傢伙的顏色真是纏人，連只是跑步都能想起他整身都是鮮豔的橘，連瞳孔也......在他的眼眸中沒有映照出自己。

        比預想早抵達的冷空氣往腦門一衝，方才一瞬閃過的夢中場景令自己胸口像是被揪緊，更是加速了換氣，咳—咳—可惡，明明是用以往相同的配速跑著，卻沒有因為路徑的開闊而更有餘裕，想著這近日總是心神不寧的原因，究竟是源於前幾天荒誕而真實的白鳥澤夢境，抑或是與大家餞別時日向清澈的眼神及那句格外清晰的「影山，再見」。影山終於還是停了下來，一陣寒風拂過，激烈運動後的身子禁不住打了哆嗦，義大利的冬日似乎也不如想像中的溫暖。

        此時街旁卻傳來此起彼落洋溢著歡笑，過幾天是聖誕節的吧！影山從來都不是特別能體會12月與其他月份差別的人，來到這後聖誕節意味的是場館休假、喜歡的亞洲餐廳也休假，想詢問隊友是否有地方打球，大家都只是笑著讓影山休息，說著聖誕節該跟珍視的人一起過，明明身處於這群聚世界好手的舞台，此刻卻沒人能跟自己碰球，難道是這樣才作起有關日向的夢。

        影山慢慢踱回住處，「飛雄，你聽說了嗎？聖誕節當天俱樂部臨時安排娛樂性的邀請賽，聽說會邀請今年的日本俱樂部冠軍隊伍，好像叫Black Jackals，有你認識的人吧！」在住處門口遇到的隊友告知影山這項消息。影山一怔，也就是說日向過幾天會來，點開與日向的對話框，上面雖不是空蕩蕩，不過都是些與此無關的碎言，他為什麼沒說？

        咕嚕咕嚕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，還是得先填飽肚子，聖誕節假期還有一項麻煩事：必須得自己準備晚飯，影山在腦內記上一筆。去年自己是怎麼過的？好像是協會有安排在大阪的娛樂性賽程，賽後日向以慶祝生日的名義帶著自己去吃了北極星咖哩蛋包飯，之後又去到他住處看賽事過夜；再更久以前高中時模糊的印象是被拉著玩交換禮物，自己每次都送運動毛巾，這禮物明明很不錯，揭曉時卻總被嘲笑一成不變，不過當時都是被誰收到來著？除此之外的記憶則全都是他與日向在體育館的加練。

        看著鍋內的燉菜滾得直冒泡，影山卻轉身拿起手機輸入「你們隊最近要來義大利？」，打了幾次又刪掉，直到想到餞別時日向的神情，終究是按了送出，下一秒對話框顯示出對方的回覆「是啊，你等著吧！」。影山用飯勺朝那蒸騰的氣泡按壓下去，舀起熱騰騰的一碗，滿足的享受這一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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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然而直到比賽前，即使在群組裡有收到生日祝福，與日向單獨的訊息都只停留在那句你等著吧……也許明天他會直接來找自己，畢竟說只要在異地就要來找同伴住的不是他嗎？

        賽事是一如往常的熱血沸騰，而在喧囂過後影山走向黑狼的休息室，甫一踏入，那裡還殘餘賽場上的餘溫，只要有日向在的地方總是如此。「嗨影山你怎麼在這？是要我的簽名嗎？」「才不是，呆子，我來是要問你今天有要來我這？」日向怔忡片刻充滿疑惑的看向影山，當影山回望他時，卻看他像是回神一般緩慢的說：「球隊今天有聚會，我就不過去了。」時間彷彿短暫的凝結，「不過你既然都來了我還是要給你簽名。」日向掏出一塊毛巾在上面飛速的寫了什麼後塞到影山手中，接著又跟身旁的明暗隊長說「可惡啊！影山的球隊還真強，看來要加緊腳步。」明暗前輩笑著附和地說「是啊！難怪翔陽明年要拋棄黑狼轉會去巴西俱樂部了。」影山一聽，原本想接著跟日向說就算今日不來自己的住處住，之後幾天也可以的話瞬間堵在喉間，幾次嘴巴開闔都只感受到舌根傳來一陣乾澀，心口更是沒來由的有種怪異的感受，看向日向，他卻只是愉悅的指指自己並向大家說道：「我說過會打敗這傢伙的。」，「是嗎？那我在這等著，我先回去了。」影山揣著日向給的毛巾最後只擠出這句話離去。

        回程的路上映入眼簾周遭盡是醒目的橘黃燈光，影山滿腹的焦躁。

        「聖誕節快樂！」與日向的對話框最後只多了這句，當螢幕暗去影山想著日向為什麼對轉會這事隻字未提，來到義大利後自己對日向的未來彷彿一無所知，儘管可以確認他會永遠在球場上與自己為伴，但最近的日向感覺有點不同，他的眼神太過清澄，剛才甚至快要看不到自己。影山拿出日向給的簽名毛巾端詳，上頭一樣是那個自己熟知的蠢微笑簽名，毛巾靠的近連飄散出的微微氣息都聞得到，不知是不是隨身攜帶，更是沾染了一絲自己無比熟悉的他的薄汗味，本該是能安定人心的家鄉味，卻更甚的掀起自己躁動的心思。

       埋藏在骨子裡的記憶被喚醒，那夜他散發的熱氣蒸騰，明明身形比自己小，但緊貼肩頭包籠在他氣息中時的自己被逼得體溫直昇；而他略微施力按壓住自己後腦勺的力道，儘管並不強硬但仍帶著希冀讓人無法逃離；當日向略帶薄繭的手往自己腹部之下滑動更燃起細碎的搔癢感，自己的慾望更是挺立地亟需撫慰，此刻也是，影山的手不自覺地往下伸去，他用腦內殘存的印象描繪相同的動作，日向的手並不大，但仍足以圈起自己，他前後搓揉輕重不一地按捏，自己爽的斷片直喘氣，今天似乎久的過於艱辛，是哪裡出了問題，影山一遍又一遍的擼動，渴望能複製出相同的感官刺激，終於最後想起日向在自己耳邊的喘息時釋放，氣力散盡，像被掏空殆盡的空虛撲天蓋地地襲來，突然地，他覺得口渴，想起日向向自己湊近的唇。

        義大利的冬天跟大阪相比似乎冷冽的多。